比利时仍持开放政策-欧盟外商直接投资安全审查法规将会如何影响未来的中国投资？
Katrien Vorlat 合伙人
Xiufang (Ava) Tu 涂秀芳律师
2019年4月10日，欧盟审查外商直接投资框架法规（2019年3月19日欧盟法规2019/452号）（“法规”）正式生效，该法规将于2020年10月11日直接适用于所有欧盟国家。这是欧盟审查外商直接投资交易转向相互协调方向所迈出的重要一步。
在2015年至2017年期间，中国对欧盟投资急速增长。在此环境下，法国、德国和意大利提议立法，改变欧盟各国对外商直接投资分散、非集中的监管方式。
法规的目标是什么？
在该法规发布前，欧盟层面对于交易仅有反垄断审查，以确保投资对欧盟或者大部分市场的竞争不产生负面影响。该法规无意于在欧盟层面设立类似于美国外商投资委员会的机制，具有阻止或者限制外商直接投资进入的权利。该法规主要是希望可以协调欧盟各国之间对于外商直接投资对安全和公共秩序的评估，并保留欧盟对于外商投资的吸引力。
目前欧盟各国对于外商直接投资审查采取不同的方式，一半以上的国家有自己的审查程序。各个国家在审查行业、负责机关、时间、提交要求等程序上均不尽相同。该欧盟法规并不致力于减少各个国家程序上的不同点，欧盟成员国在保护安全利益上仍然享有很大的自由度。
哪些投资会受到影响
该法规主要针对非欧盟国家投资者，如中国投资者等。外商直接投资的定义包含所有股权或者资产交易、合资企业的设立、或者外商投资者对于欧盟公司的管理和资产享有控制权的情形。间接投资（如证券投资）等不在该法规的范围内。
该法规对可能影响欧盟整体或者一个以上国家的安全或者公共秩序的外商直接投资交易进行审查。法规中规定了一份范围广泛而且非详尽的行业清单，视为可能影响安全或者公共秩序的敏感行业：(i) 重点基础行业（例如港口、能源、运输、数据处理、通讯、媒体、国防等）； （ii）关键技术（例如人工智能、机器人、半导体、生物科技、航空航天、网络安全等）； （iii） 关键投入的供应：例如能源、原材料以及食物安全；（iv）敏感信息的获取（获取或者控制敏感数据）；或者（v）媒体自由和多元化。
除了以上行业外，该法规建议欧盟国家和欧盟委员会在审查时考虑投资者的所有权结构，特别是投资者是否通过所有权或者融资等，直接或者间接被第三国政府控制。这项规定会导致成员国和欧盟委员会仔细审查中国国有企业、以及与中国政府经济上或者战略上存在联系的中国私有企业。目前并不清楚如果中国企业从国有银行获得大规模融资，是否会被认定为受到中国政府控制的企业。
报告与合作机制
该法规没有对各个欧盟国家对于外商直接投资的审查机制进行统一，但要求各个国家设立或者保留其国家层面的审查机制时需满足最低要求，即满足如下法律原则：（i）透明度；（ii）非歧视；（iii）法律确定性；（iv）可靠性以及正当程序；以及（v）保密性。
该法规加强了成员国之间、以及与欧盟委员会之间对于外商直接投资的合作。各个成员国需每年对（i）该国家内的外商直接投资交易情况；（ii）从其它成员国以及/或者欧盟委员会在本法规项下收到的请求（含对于交易的意见等）进行报告。欧盟委员会将向公众（含投资者）发布一份整体报告，总结各国情况。
除了年度报告之外，任何国家审查任何外商直接投资交易，若该交易可能影响到其它成员国的安全或公共秩序，均需通知其它成员国。其它成员国可要求该交易的额外信息，成员国和/或欧盟委员会可对该交易提供意见或者建议，而审查的国家需将此类意见加入其决定的考虑过程中。如果该交易涉及到欧盟整体利益的项目，该成员国需要最大限度考虑此类意见，若不按照该意见决定，则需要向欧盟委员会提供解释。
最后，若一项交易没有在一个欧盟国家进行过审查，不管是因为该国家没有安全审查机制，或者该项交易不在审查范围内，该法规仍然规定事后审查的可能性。其它欧盟国家或者欧盟委员会有权在交易结束后的15个月内，提供意见和建议。目前并不清楚若一个欧盟国家不接受意见会产生何种后果，亦不清楚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安全审查机制，如何在收到意见后，从法律上介入该项交易，如增加交易条件、事后要求取消交易等。
法规前景如何
在欧盟层面设立审查外商直接投资交易的合作机制是一项新的、大胆的尝试，这可能是朝向更为统一的安全审查体系的第一步。在现阶段，在审查时间、程序、保密性以及投资成本的影响等方面，法规仍然面临很多问题。
例如该法规项下的合作时间何时开始，各个合作流程阶段何时终止并不明确。事后合作审查机制更加增加了交易的不确定性，法规内并未对实践中如何操作提供方案。此外，由于交易的信息会进行共享，如何确保交易信息的保密性需要受到更多的重视。正当程序原则要求投资者可以获得欧盟委员会和/或者其它成员国对于具体交易的意见，但是法规中却没有明确规定此项权利。
前述问题均需要获得解答，未来的中国投资者才能获得更多的确定性。我们预计对于一些直接投资交易，相关审批程序以及法律环境将会更为复杂。
比利时环境如何？
在比利时，目前对于外商直接投资并没有设立国家安全审查机制，亦没有立法建议引进此类机制。比利时仍然希望对外国投资者保持开放和吸引力。但我们需要观察法规项下的事后审查机制是否会对于投资比利时关键领域的交易产生影响。中国投资者需要了解该欧盟法规对于投资比利时将会产生一定的阻碍。
* * *
需要协助吗？若有任何问题或者协助请求，欢迎联系我所中国业务部。